这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,是遥远的2012年,全中国最引人瞩目的1960后,1963年出生的胡春华。
在这一年的中共十八大,晋升了政治局委员,主动请缨远赴边疆的北大中文系才子,多年西藏的历练。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的背景,宛如是刚刚卸任总书记的胡锦涛的复制粘贴。
在全部205名中央委员之中,断崖式领先的年龄,也让他与同年出生的孙政才,被看作是中共第六代领导核心的储君。
马屁拍起来可谓之有紫气缠身,天命真龙之相。
2012年12月18日,胡春华南下广东接棒汪洋,汪洋广东五年的功过是非,他自己在这场时值民国百年的告别大会上,以一袭灰色中山装出镜,作为自己广东五年的评价。而时人对于太子春华的期望,就是要在未来的五年。超过他的前任。
2012年是完全属于共惨党人们的中国政治,这批在镜头聚焦下成长起来的政坛新玩家,行事利落,话讲三分,是他们的共同特征。而胡春华面对的辉煌前景,也让政治游戏的玩家们对他的态度分野,期待他顺利登顶的人,和期待他在狂风骤雨之中翻船的人,早已在黑暗之中展开了角力。
不礼貌的见面礼 - 南方周末2013年新年献词
2012年12月底,与胡春华南下广东上任的同期,作为《南方周末》 一年最重头工作的新年献词进入创作流程,并预定于在次年首期的南周头版见报,编辑部内部讨论后,决定以新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蠢苞刚刚提出的“中国梦”作为创作主题,并引以“宪政”作为蠢苞“中国梦”的解释。
12月29日 由评论员戴志勇主笔的《中国梦,宪政梦》新年献辞初稿出炉。这份对西方价值疯狂崇拜的宣言,当然没有获得最后见报的机会,
最终,几经删改,省委宣传部部长庹震亲自操刀的新年献词《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梦想》 在2013年1月1日晚发回编辑部。
因元旦假期编辑团队休假,这篇年度重磅策划,最后只能由总编辑黄灿和常务副总编辑伍小峰亲自下场重制版面。因时间仓促,最后付印的版本竟出现多处校对失误。
2013年1月3日(星期四) 万众期待的2013年新年献词如期在南周头版刊出,编辑们惊讶的发现,这篇他们精心准备的新年政治宣言,竟悄无声息的从最初对西方式民主五体投地的疯狂崇拜,以及对中国式政治的鄙夷,改头换面变成了一篇为中国共惨党歌功颂德的民族主义华章。
愤怒的南周编辑和记者们,以新浪微博为阵地发声,掀起巨大的舆论声量。事件以极快速度发酵,变成一场中共插手干涉新闻自由的舆论攻防大战。广州的《南方周末》 是纸媒时代传统的自由派舆论阵地之一,凭借尖锐详细的深入报道,倔强不屈的为民发声,屡次冒险揭露社会黑幕,赢得了人民的口碑,一度成为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周报,其不同于一般党媒的价值倾向,更是吸引了一大批自由派记者和编辑的加入。
1999年 《南方周末》首次发表新年献词,这种在热门刊物头版头条,以优美的文字表达尖锐政治观点的形式,引起社会巨大轰动,从此形成每年发表新年献词的传统。每一年南周新年献词的发布,也成为了自由派大作文章的年度盛会。
广东省委宣传部部长庹震,同样是记者出身,早年在经济日报社,从普通编辑,到记者部主任,再到报社总编辑。2011年 被新华社吸收,2012年首次出道当官,便是南下广东位列省委常委,执掌省委宣传部工作。
对南方系而言,庹震来者不善,因为他本就是带着北京所委派整顿南方系这个刺头的重任,带着屠刀,南下广东。
新年献词事件,双方狭路相逢,直接刺刀见红。从舆论伦理的角度说,省委宣传部有自己控制的多家媒体矩阵,完全可以在自家平台发文对垒,公平竞争。但本次庹震却选择用行政资源玩盘外招,直接鸠占鹊巢,生硬的霸占对立阵营的头版头条发表政治宣言,吃相着实难看。
习惯了北京政治空气的庹震显然也没想到,2013年的南方系是这样的一个硬茬子,全国上下都在做的事情,在广东竟会闹得满城风雨,对垒双方战意坚决,矛盾推到刚刚上任省委书记的胡春华处。
对胡春华来说,才刚见面,保守与自由两派就要拷问他的真实政治立场。甚至不止于问,还分别给他递来刀子,想要让他沾血,这些人可说是毫无礼貌可言。
他到广东仅有两周,所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,而中共中央正处在新老交替的换届过程之中,中央各大山头的实力对比,和政治意志还需要时间揣摩,极有可能会发生误判,掉入出师未捷便犯政治错误的尴尬困境。
他当然不愿意表态,因为在新年献词事件的背后是尖锐的路线冲突,不论他选择如何处理,开明或是专制,进步或是保守,强硬或是怀柔,都将给他打上一个鲜明的政治标签。不管选择哪一个,都会得罪一大批人,在自己脚跟未稳,局势尚未明了的情况下,早早站队显然是一个糟糕的选择。
可如果他按兵不动,任由事件自由发酵,事件很可能会发展为一场全国性的运动。最后只能丢给北京处理,他胡春华将会被立即打上一个无能的标签。
而且作为储君,他更需要表现出有别于普通官僚的政治家风采,他的前任汪洋,刚刚在一年前,以漂亮的操作解决了乌坎事件,收获巨大声望。对新年献词事件的处置,同样是一个存在巨大风险,又有机会赢取巨大声望的契机。
胡春华最后拿出的方案,是他在2013年1月8日亲自调停了这场风波。按胡春华的方案,采编人员停止罢工,不会有人因为此事受到追究,放松对南方周末内容的管制,总编辑黄灿将会被解除职务。
至于离谱的罢免庹震的要求,则不在胡春华的职权范围之内,须要再议。至此,在胡春华的和稀泥操作下,献词事件暂时平息。
最后 广东省委信守了承诺,所有人平安,黄灿的顶头上司王更辉短暂代理总编辑职务。几个月后,黄灿高升新设的南周报系总裁,确实被解除了总编辑职务。
胡春华考虑调整庹震职务的小道消息风声传回北京,北京方面的回应,是2013年1月23日人民日报总编辑蔡名照光临广东,向胡春华传递中宣部的指示,为庹震强硬撑腰。来自北京的支持,让庹震坐稳了位置,2015年调回北京,2018年 升任人民日报总编辑,跻身正部级。
在后来流出的2013年9号文件 《关于当前意识形态领域情况的通报》这份落款时间为2013年4月22日的文件显示,当前要警惕的七大错误思潮和主张,第一条便是宣扬西方宪政民主,企图否定党的领导,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。
第五条则是宣扬西方新闻观,挑战中国党管媒体原则,新闻出版管理制度。
这份在完成新一代党中央全面换届后推出的新文件如果属实,那着实是结结实实的打脸了一厢情愿,企图歪曲蠢苞中国梦的南周编辑部。而在献词事件中取得部分胜利,获得在内容管制上松绑的《南方周末》多年来积累的口碑却在未来的几年快速流失,最终跌落了神坛。
可笑的是,真正让南周失败的,是蠢苞的正版中国梦,在未来的十年中被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所接受。
南周编辑部在新一代领袖完全上位之前,尝试架空领袖,篡改它中国梦意涵的企图,也成为他们失败的公知路线上最为可笑的一处注脚。
对于胡春华,他在献词事件中,没有踏入政治投机的陷阱。9号文件的出现,也证明了他保持小心谨慎的正确性。虽然他不得不第一个表态,但他的态度也与后表态的新一代中央保持了基本的一致,只是他的妥协退让略显得他有一些软弱。
初到广东的第一关,以略微失分的表现通过。
春华式铁拳大扫毒
妥善收好了初到广东收到的第一份新年礼物,下面该拿出他的广东方案。在花了一个月时间走访考察全省后,春华版广东方案在省委全会上提出。然后又在汪洋的幸福广东基础之上,细分出十个广东,没有豪言壮语,没有妙语连珠,甚至也没有新官上任的几把猛火,一切的动作都在明里暗里透露。
他将全盘继承汪洋的广东遗产,突出的就是一个不折腾。可谓小心翼翼,这条路上预计不会有波澜,但同时也难有什么过人的成绩可以攫取。在经济上难有建树。所以第一年的工作重点,是紧跟中央步伐,部署省内的反腐行动,可说是毫无亮点可言。
一年的沉寂之后,胡春华终于首次主动出击。这一次他的动作是扫毒,毒品的危害无需多言,打击制毒贩毒的正义性,也是全国上下的集体共识。这个时期的广东,成规模的制毒贩毒活动确实非常猖獗。
据公安部的数据,当年产自汕尾陆丰的冰毒,已经占据了全国市场约三成的份额,在某些村镇,制毒活动甚至已经半公开化。
既然池子里已经有了足够大的鱼,那么来一场没有政治风险的扫毒大行动,便是顺理成章。唯一的一点小小顾虑,是这场小扫除,多多少少会扫掉一点他的前任汪洋的颜面。毕竟在打击有组织犯罪方面的工作,一直是汪洋执政的弱项。
博社村一役,也直接摧毁了广东各地制毒贩毒团伙,在宗族势力庇护下长期实施犯罪的幻想。公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,将全省各地的制毒贩毒团伙扫荡一空。
广东省以现代战争级别的大阵仗,铁拳粉碎中国制毒第一村的新闻,瞬间霸占全国各路媒体头条,一时风头无两。胡春华还没来得及开香槟,庆祝自己的首次主动出击大获全胜,又一支暗箭从数千里外的北京射来。
春华式铁拳大扫黄
如果说扫毒的正义性是全国上下的普遍共识,那么扫黄则是一个持续了数十年的争议话题。
不管个人价值倾向如何,作为一名领导干部,都无法否认黄业对于经济发展的重要促进作用。每一个有志于发展经济的地方领导,都不会对黄业痛下杀手,也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位干部,会将扫黄列为自己的主要政绩。
而对于肩负净化社会风气重任的公安机关来说,过于认真的扫黄,给自己带来的也不会是声誉,而是一个工作上拈轻怕重,不务正业,啃不了硬骨头的负面评价。既要在现实面前妥协,又要顾及社会主义价值观的颜面,面对黄业的存在和发展选择性的失明。
是大家开不了口的集体默契,东莞多年来以黄业为基础发展起来的服务业,早已声名远播。这只摆不上台面,却日进斗金的奶牛的存在。大家心照不宣,过去的每次行动,也皆是点到即止。就是几年前大搞腾笼换鸟时,也未有考虑过将黄业,这个人类社会最古老的落后产业,给一脚踢出。
2014年2月9日 农历正月初十,北京方面的春节大礼姗姗来迟。多年来东莞黄业声名远播,粤港澳三地有口皆碑,可算得上是顶级的驰名品牌。但以这样的形式登上寸秒寸金的央视黄金档,还是相当的尴尬。
在当代中国的社会环境下,利用央视高调报道东莞黄业,进而攻击当地领导,打脸春华,可谓是无解阳谋。
次日,广东省紧急开启三个月的全省大扫黄,强度史无前例,东莞黄业遭到毁灭性打击。东莞的大扫黄,外省干部冷眼旁观,坐看广东的笑话。
胡春华笑谈扫黄取得重大成功,实际上既没救回脸面,还丢了经济,里子输得底儿掉,被打碎了门牙,笑着往肚里咽。
一通操作下来,也没有赢得干部队伍的支持。而民间呢,互联网上声量最大,最热衷于键盘政治的那一批人,早已骂遍了他的十八代祖宗。而反感黄业的道德卫士,也只是觉得这本来就是该做的工作,完全不以为然。瞬间打掉的二十万个就业岗位,实打实的经济损失,让东莞肉痛不已。
整个广东当年的经济数据也大受拖累,这两记重拳的交锋,扫毒完败于扫黄,反胡势力取得重大胜利。
春华式铁拳扫蟑螂
黄与毒之外,春华式铁拳的第三个拳下亡魂,是前任留下的自由化苗头。
2016年6月,四年前汪洋大作文章的乌坎村传来了最新消息,因对乌坎村土地问题的处置一直未达到村民预期,乌坎村正在酝酿一轮新的示威活动。
胡春华再次挥舞铁拳,从临近的惠州调遣数千公安,在凌晨时分将睡梦之中的村委会主任林祖恋逮捕。随后,乌坎村民试图重新上演一轮2011年的大示威。但这一次,政府方面早有精心筹划,对乌坎村内部情况了如指掌。铁拳配合上巧力,以远小于第一次乌坎事件的风浪,将折腾了省委数年的乌坎事件彻底平息。几名组织与政府对抗的村官,被指控贪腐等罪名,逐一投入监狱。
另一个吃铁拳的是番禺打工族文书处理服务部,该部负责人曾飞洋以组织工运为业,多次在广东组织工人集体罢工。在过去汪洋的怀柔政策之下,这些活动取得多次成功,并且影响力越来越大。曾飞洋自封“工运之星”,大有将工运形成潮流,推向全国之势。
对这种自下而上,影响社会治理的刺头,胡春华一改汪洋时期的容忍态度,2015年底将曾飞洋逮捕,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起诉,并将调查过程中获知的有关曾飞洋道德方面的问题,全部交给新华社公布。将这位工运之星批倒批臭,一记闷拳,打下了广东风起云涌的工运浪潮。
面对这些企图从小处颠覆现有秩序,内部人员又心怀鬼胎,与境外势力眉来眼去的底层社会力量,胡春华一改汪洋时期的容忍态度。他以细腻的手法搜集蛛丝马迹,快刀斩乱麻式的果断处置,对铁拳的应用驾轻就熟,极具灵性。证明了他虽然出身共青团,但绝非是所谓的机关化、行政化、贵族化、娱乐化之辈、
同时也表明,他与汪洋这种激进的改革派政见并不相同。他胡春华毫无颠覆任何现有秩序的野心,汪洋带着广东人吃螃蟹,还要告诉全国人民螃蟹好吃。胡春华却不喜欢螃蟹,不仅自己不吃,还拼命的尝试证明吃螃蟹有害于身体的健康。
在追寻幸福广东的路线上,他早已与汪洋分道扬镳。在经济上,腾笼换鸟凤凰涅槃搞得不温不火。上任之初的十个广东,只是提了一嘴,便被抛诸脑后。所谓的改革,就是戒除了叛逆,一切看齐北京。
几年下来,最拿得出手的成绩,只能说是对干部队伍的整顿。
时间回到2014年,中纪委巡视组的报告新鲜出炉,点名广东省存在大量裸官。
胡春华在自己比较擅长的领域得到表现的机会,启动了一场以打击裸官为起点的广东大反腐。短短一年时间,胡春华强力的反腐行动,便让广东省的落马数据爬到了全国第一位。但反腐败这件事又充满各种微妙,可以说像给自己做手术,缺乏精确打击的反腐,不仅对己无益。还会动摇自己麾下官僚集团对自己的支持。
虽然再一边可以收获民间的声望,但普通百姓并不能直接决定领导的升迁。从当官的角度来说,只有为名不为利的人,才会有真正坚实的反腐动机。而胡春华的反腐成绩是否被普通百姓认可了呢?认可了,但是程度还不够。
虽然广东省的反腐数据排名第一,但与其他省份并没有拉开断崖式的差距。对于反腐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中纪委王岐山的身上,就像每个人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,但知道世界第二高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。
所以他在反腐上付出的努力,获得的成绩,只有党内足够级别的少数同志可以欣赏。也只有更小范围内的几位级别更高的同志,有资格为他的反腐成绩单打分。而这几个人,对于胡春华反腐成绩的评价,是不以为然。
这张各省排名第一名的反腐成绩单,中央领导们不为所动,不仅不为所动,还直击他政坛的老巢。
2015年7月,蠢苞说共青团处于“高位截瘫”状态。
2016年2月 王岐山和赵乐际主管的中央巡视组,又对共青团系统给出“机关化 行政化 贵族化 娱乐化”的极端评价。几乎全盘否定共青团近年的工作,对于几位前任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来说,他们的感受,大概近似于收到了一块华丽牌匾【东亚病夫】
当然,最尴尬的人并不是胡春华。但两位大哥虽然尴尬程度更甚,但他们早已经成功登顶,无甚实际的损失可言。共青团的失败对于他们而言,不过是在脸面之争里落于了下风。
但对正在努力冲顶的胡春华来说,无异于被釜底抽薪,断绝掉他进步的动力。在这样的尴尬情况下,胡春华成为了全国唯一一个,在大会上亲自发言炮轰共青团“机关化 行政化 贵族化 娱乐化”的省委书记。
几年前钦点的接班人,竟是这般的战斗意志,稍遇不顺,便要改换门庭。也不知选中他接班的胡锦涛得知此事,会不会拍案而起。
而对胡春华来说,所谓的团派,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,是否真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温馨港湾。自己到广东上任好几年,也许正是因为政治出身,这种不能明说的原因。来自总书记的关怀是一点儿也没有,师出同门的克强大哥也没有在上任之初便到广东支持他的工作。
与前任的温总理两年七下广东,手拿把掐指导汪洋,形成鲜活对比。待到克强大哥第一次以总理身份南下指教。已经是2015年的1月,把春华晾了足足两年有余,这一次总理的来访,走访了广东各地的创客空间,为他的大众创业、万众创新摇旗呐喊。
腾笼换鸟七年,汪洋不喜欢的珠三角落后生产力,终于换成了克强总理喜欢的新新创客。作为这次考察广东的重头戏,克强总理光临了深圳前海微众银行,克强总理说,微众银行一小步,金融改革一大步。随后克强总理轻点回车,一位卡车司机拿到了微众银行放出的第一笔网贷。
一个送牌匾,一个发网贷,这就是新一代中央最大的两个大佬对胡春华在广东工作的支持。
时间进入2017年 胡春华的广东时光也步入了尾声。
四年过去,盘点起胡春华在广东做出了什么样的成绩。他在经济建设上的工作平淡无奇,甚至还有若干年度取得的经济数据成绩不及预期。
他高调的反腐,取得的成绩被一笔带过。在广东耕耘了四年时间,也谈不上建立起了多么深厚的根基。在搞团团伙伙上,遇到了重大的挫折。
他不坚定的意志,果断的自降身段断尾求生。对他所谓的改革期望,也只停留在了2013年。
四年过去,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是一个忠实地执行党中央的决策的普通官僚。他所谓的改革,只改工作作风,绝不踏足制度的问题。
几年过去,人们确认了现实之中的胡春华,既不追求政绩,也无意树立自己独特的政治风向。
他小心翼翼,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人,也许上面需要的确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僚,而不是在广东横空出世,又蹦出来一个所谓的政治家。
而对比起上一个十年,中国政坛也早已换了天日,不再是那个政坛明星辈出,政治局九龙治水,各地干部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的时代。
在绝对的权威面前,就是他们这些政治局委员,也不得不以明哲保身作为第一要务。他不过是在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之中,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最为安全的道路而已。更何况,他本来就来自一个不再适应于新时代的失败派系。
仍对胡春华的前景抱有幻想的人,说他在广东的低调,是刻意模仿蠢苞在浙江时期的作风。所以才会没什么声音,没什么政绩。
殊不知,这才是天大的误会。蠢苞在地方任职时,多年来热衷的政务改革,各种渠道对外输出的思想。对团结在自己身边队伍的打造,均是一步一个的坚实脚印。虽然在政治上没有出格言论,但其对个人品牌的精心塑造,营造的真诚可靠,接地气的形象。要远胜于胡春华在广东立起的刻板官僚人设。
2012年,对于他的评价是“年轻 低调 务实” 几年过去,这个评价可说是只字未改。同时这个时期,中国政坛上出现了许多不同以往的声音。对蠢苞个人的称颂开始成为主流,而对于李克强总理的权威,却出现了许多怀疑的声音。废除隔代指定接班制度的猜想,更是在坊间横行。
2017年1月26日 腊月二十九,胡锦涛带着家人现身广州花市,胡锦涛为他站台助选。擦去了春华标签上的蒙尘,似乎形势又在往好的方向扭转。春华的前景一下子又变得鲜亮起来。
但到中共十九大前夕的2017年7月,另一位储君孙政才却突然被中纪委斩落马下,接班制度将有变的传闻,终于靴子落地。
也让胡春华心中最后一缕奋进的火熄灭得安稳,近五年的打磨历练,曾被寄予厚望的宝玉春华,没有擦出耀人的光彩。他的眼中黯淡无光,只得无奈接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结局。
最后,他再一次接棒了汪洋,在离开广东的大会上,他没有谈及具体的工作,只说党的十八大以来蠢苞的各种伟光正。
五年的广东时光,从2012年南下时的春风得意,到2017年离开时,迷失自我的无限遗憾。
胡春华在广东执政期间,与汪洋的政改背道而驰,与团派的改革理念大相径庭。
胡春华在广东打击自由民主氛围,替垬匪维护暴政,最后被高层权力边缘化,就是因果报应的天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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